由纪试图闭上眼,却被鼬吻住了眼睛,她感受到他的温度,敏感又脆弱的眼睛,忽然落出眼泪来。
眼泪是软弱的东西,她认识到自己的软弱,却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,她的眼泪雨一般的滚下来,滚到两人交叠的拥抱里,鼬在?她的眼泪中,终于恢复了冷静。
他捧着由纪的脸,拿手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泪,他一边擦,由纪一边掉眼泪。
由纪的眼泪是滚烫的,和她冷冰冰的态度不一样,鼬看?着无声落泪的由纪,终于还是心软了,他伸出手将由纪小心翼翼地抱在?怀中,在?她耳边低语:“由纪,我知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。”
由纪和他们一同长大,接受的是同样的教育,可她却成长的过于不同,不,应该说,在?认识彼此之前,由纪就过于不同了。
她的态度、思想?乃至于她整个人都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。
她像是一叶扁舟,四处漂泊,没有可以寄托的东西,也没有可以依赖的东西,她所?做的一切,与其说是为了那个伟大的梦想?,不如说是试图把?木叶变成她真正的故乡。
由纪缩在?他的怀里,一动不动。
“你写轮眼开?的时间太蹊跷,太频繁,短时间内在?没有经?历任何重大挫折的情况,进化这么多次眼睛,是不可能的。由纪,写轮眼是要经?历激烈的情绪才有一点机会进化的,这也不是幻术能速成的,”鼬一如既往地敏锐,他低声问,“你是不是在?我不知道的时候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?”
“你在?那个世界经?历了什么,才会选择恨我。”
由纪怔了怔,她忽然有点难过,她不会强求别人理解她,她也早知道自己被逼成了个疯子,但当她已经?不再期待,不再依赖的时候,有个人冒出来,戳穿了“真相”,他没有说她为什么会疯成这样,他说的是,你是不是经?历了什么,才会变得这么痛苦。
可惜,现在?的由纪只能说,也只想?说:“没什么,什么也没有经?历。”
鼬的怀抱在?一瞬间变得很紧,但又似乎是错觉,他轻轻地抱着她,说了个“好”,不再计较由纪经?历了什么,也不再计较由纪恨他以至于要如此报复他的事,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,再次从地上捡起来那枚钥匙,然后打开?了由纪的手铐。
由纪的手一获得自由,就被他牵住。
他说:“我带你走?。”
由纪问他:“我能走?哪去?”
“走?哪去都可以。”
反正不能呆在?如今要由纪命的木叶。
“你放了我,你又能去哪?”
鼬还是说:“走?哪去都可以。”
由纪笑了笑,她是真心觉得他这话说的好笑,她认认真真地看?着鼬,笑着说:“我的大少爷,木叶是我们的故乡,我们能到哪里去?”
“我知道,你不想?我死?,我整个人都应该在?你手里,受你掌控,无论生死?都该由你定,你不想?我死?,我就不准死?,可惜啊,大少爷,”由纪昂着头,高高在?上地嘲笑他,“我的命由我定,不由你。”
“我苦心孤诣了这么多年,其实也是在?等今天,你被推出了宇智波,从此做任何事都不会被宇智波牵连,成了宇智波的罪人,宇智波以外?的英雄,你因此被人放心地信任、认同,而当你杀了最罪不可恕的宇智波,宇智波由纪以后,你的声望会达到顶点,到那时你成为火影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。他们心甘情愿把?你送到火影的位置,而等到那时宇智波才会真正胜利,我对木叶做出一切改革才能在?卡卡西之后还能顺利延续下去。”
“宇智波家此前绝对不会被允许继任火影,可是,你是被逐出宇智波的宇智波,所?以,你可以。”
“鼬,你会成为宇智波和木叶的未来,会成为他们的希望,你将一生都走?在?我设定的光明的道路上,对得起你的家族,你的木叶,你的理想?。”
鼬却说:“你在?报复我。”
由纪停顿几秒,哈哈大笑,鼬冷眼看?着由纪快然的笑,心里发冷,一言不发。
“你说得对,我恨你,恨极了,我这个人报复心强,恨你就一定会报复你,宇智波鼬,”由纪的手贴在?鼬的脸上,温柔地摩挲,她动作温柔,可话还是那般令人心冷,她说,“我要你继承我的意志,我的理想?,每时每刻想?着我,终身只为了我,然后一辈子背负着我的性命,背负着我的罪孽,像卡卡西那样,将愧疚和梦想?绑在?一起,然后,走?完你漫长的一生。”
鼬面无表情地盯着她,声音却在?颤抖:“你若恨我可以杀了我。”
“我想?过,可惜,这不够,远远不够。况且,你要是死?了,我会觉得没什么意思,说不定也得跟着你死?了,这可不行?,这哪是报复你,我这是成全你。”
“鼬,你我都清楚,一个人走?这条路太孤独,太痛苦,一个人是很难走?下去的,所?以,我要求你必须一个人走?下去。”
由纪看?着鼬眼睛里的猩红,劝道:“鼬,走?到今天,败局已定,此时你就算对我施加幻术也回天乏术。”
“认命吧,”由纪倾身上前,温柔地亲吻他,她的唇贴在?他的唇上,她轻声宣判了他的结局,“走?吧,走?在?我给你定下的命运之路上。”
“直到走?完你命中注定的一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