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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没一会儿那声音便哑了下去,季明轩猥琐地探出一个脑袋,乐呵呵道:“表哥表嫂你们放心,今晚阿昭跟我睡,我会照顾好他的。”

    说完,迫不及待地拍上了门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虞甜和傅凛知风中对视片刻,不约而同错开视线:“进去吧。”

    虞甜梳洗完就上了床,老实说她没想那么多,这一天下来确实累得慌,沾了枕头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等到傅凛知磨磨蹭蹭出来,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盯着虞甜的睡颜,面容多了几分无奈。

    她还真是半点不防着他啊。

    女子的容颜在摇曳的烛光下熠熠生辉,仿佛精致的瓷器镀上一层莹润的色泽,琼鼻樱唇,肌肤莹白,看上去温和无害。

    然而从“他”的记忆里来看,她可不是什么温和无害的人,比起玫瑰,她更像荆棘。

    世间如她这般的女子少之又少。

    会喜欢上这样的人,好像也不奇怪。

    傅凛知在灯下静静瞧了她好一会儿,熄了灯和衣躺在床沿。

    头一次和人同床共枕,他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,结果一夜好眠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虞甜次日醒来,傅凛知已经不在身边,她看了眼平整的床榻,甚至怀疑昨晚有没有人睡过。

    出了门,廊下的傅凛知回头望过来,兴许兴致不错,还主动和她打了招呼:“早啊。”

    虞甜整理头发的手一顿,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又出了毛病,迟疑片刻,她问:“你现在几岁?”

    傅凛知脸一僵,优雅地朝她翻了个白眼。

    得,还是原来那个。

    “姐姐,昨晚睡得好吗?”

    虞甜抬眸望去,阿满和惊蛰站在楼下,正意味深长地朝她挤眉弄眼。

    她看了眼旁边的傅凛知,回味过来,唇微微一抽:“托你俩的福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什么不学学人家八卦?

    吃过了早饭,古里热情地带着他们在寨子里四处闲逛。

    这寨子的环境确实不错,依山傍水,风景优美不说,还占据地理优势。

    虞甜和古里打探消息:“古里,昨晚我们好像惹族长不高兴了,这会儿方便去赔个罪吗?”

    古里摇摇头,耐心解释:“族长只不是气你们,他只是担心。”他叹了口气,很快又露出洁白的牙齿,“总之他这会儿已经不气了,你们不用担心。带你们逛逛寨子就是族长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虞甜放下心来,初来乍到就把人得罪了到底不太好。

    寨子里的人种有庄稼,也有不少妇女从事纺织,总之靠手艺谋生,日子过得倒也不错。

    众人一路走来,看到不少男人手持弓箭长矛四处巡逻,季明轩忍不住提出疑问:“我昨日就想问了,你们寨子最近是有什么大事吗,气氛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?”

    光是巡逻的人就有好几批,如果说是防止外来人强闯,也不必如此警惕吧?

    古里眼神复杂看了眼众人,神色添了几分沉重,大家立即意识到这里面可能不简单:“窝也是听族长说,最近隔壁寨子总是来挑事,上回被逮住几个偷偷摸摸潜入寨子的人。”

    原来隔壁也有个寨子,名叫青龙寨。

    原先两个寨子的人还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泾渭分明,直到青龙寨的老族长去世,新任族长是他儿子。

    这位族长野心勃勃,一直不满溪风寨一群老弱病残却能占据这么好的地理位置,三番五次前来挑衅。

    一开始还只是点小摩擦,到了后来越来越过分,竟有种要挑起两寨之间战火的架势。

    溪风寨的人都老实本分,从不惹是生非,这在青龙寨看来却是懦弱的表现。

    青龙寨寨主野心如野草疯长,渐渐暴露出其想吞并溪风寨的意图。

    和好战的青龙寨不同,寨子里的人向往和平,如果两个寨子之间真打起来,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。

    如此高强度的巡逻,正是因为族长得到消息,就在这几天,青龙寨可能会攻打过来。

    众人听罢都很是唏嘘,没想到,这样的世外桃源也会面临争斗流血。

    古里神色认真:“朋友们,不是窝不欢迎你们,但如果两个寨子真打起来,肯定顾不上你们,所以你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。”

    季明轩一脸稀奇:“咦,你的官话好像标准了许多。”

    阿满点点头:“确实,这么长一串话我都能听懂。”

    古里脸一红,好不容易堆起来的那点严肃散了个干净。

    季明轩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道:“放心吧,你都说了我们是朋友,朋友遇到麻烦怎么能弃之不顾呢?”

    盛梨也十分赞同:“这么说来我们这几天就更不能走了,万一那个青龙寨真打过来,多个人也多份力不是?”

    古里有些感动,同时也不免心下担忧,可他笨嘴拙舌说不过大家,只能将忧虑埋在心底,打算回头和族长私下商量这件事。

    听了古里的说辞,族长手负在身后,良久后转过身来,神色深沉:“你那群朋友,心倒是不错。”他沉沉地叹了口气,“可是古里,我也有我的顾虑,你可明白?”

    古里闷闷地点头:“他们不是为了求叔父您找人带他们进山才留下来,只是因为我们是朋友。”

    族长长久地凝视着他,他这个侄子,从小就孤僻不和群,长大了更是如此,连朋友也没几个,独来独往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