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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8n3小说网 > > 玩物 > 第73章
    可现在,强烈的耳鸣声充斥双耳,像是警报器被塞进了其中,震得大脑都跟着动荡。针刺刀搅似得剧痛在脑袋里作乱,好像有无数尖锐的利器在剐摩头骨和脑神经。

    只一会儿,任黎初就疼地双眼发黑,几乎无法辨别方向。她双腿发软,冷汗在一瞬间浸透了全身,视线忽明忽暗,有无数个光点在眼前闪烁,还有朦胧的画面在里面。

    人群,尖叫,所有人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人,还有人在用手机拍照。

    密集而零碎的画面在眼前分崩离析,任黎初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云雨,看到模糊的背影。然后…猛烈的冲撞袭来,她就像失去了所有意识般,直挺挺地坠落。

    她掉在深渊,摔地粉碎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了?任黎初?任黎初!”

    过了不知道多久,任黎初被耳边的呼唤叫回意识。她艰难地抬起眸子,一滴汗水顺着眼角滑进眼眶,有些刺痛。

    任黎初这才发现,自己全身都是冷汗,整个人像是被雨水淋过一遭,狼狈不已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没事,可能是刚刚神经有些紧张。陆沅兮,你差点就被砸到了。”

    任黎初心有余悸看着那个花盆,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反应那么大,甚至生出一种如果把陆沅兮关在家里,不让她出门,她就不会遇到危险的想法。

    心跳在逐次的呼吸中渐渐平复,任黎初这才和陆沅兮走到别处。她的表现太过反常,以至于陆沅兮都觉得有些奇怪。

    那个花盆其实离任黎初是很远的,反而是离自己比较近。就算再怎么后怕,任黎初的反应也太过了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累了,先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任黎初脸色惨白,这样当然也没办法再继续逛。两个人一起回到别墅,才刚到进屋,任黎初就立刻回房洗了个澡。

    她躺在床上抚着头,努力去回想刚刚在眼前闪过的画面,它们就像是一次性的纸张,闪过之后就碎了,再也拼凑不出完整的景象。

    “真够烦的。”任黎初翻了个身,闭上眼睛,却一点睡意都无。刚好赵萱喻发了个消息过来,任黎初打开看看。

    “喂,任大小姐,任女士最近在忙什么?她是不是要在国内待一段时间啊?”

    “对啊,怎么了?”

    任黎初看赵萱喻又问起任漪,觉得没趣,敷衍回答之后,心里生出疑惑。她往上翻消息,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,这几天两个人的聊天对话一直都是围绕着任漪在进行的,而且都是赵萱喻先提起的。

    发什么疯啊。

    任黎初小声嘀咕,没再理赵萱喻,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头疼这事任黎初没打算再小题大做去检查什么,只当是条件性刺激导致的。

    她端着咖啡轻抿了口,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陆沅兮,瞄到她的果汁,忍不住砸吧砸吧嘴。

    任黎初发现了,陆沅兮早餐的时候总喜欢喝果汁,而自己嘛,牛奶,果汁,酒,咖啡,搭配的比较随意。这么看,陆沅兮还真是呆板,都不知道换一下。

    “任女士打算过几天举办个宴会,你跟我一起。”

    任黎初通知陆沅兮,而不是商量。

    “我去做什么?我又不是你们家里的人。”陆沅兮听到这件事,打心眼里排斥。她既不是任家的人,也不想参与那种无聊的聚会,她去了完全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。

    “陆沅兮,你怎么每次听到我找你做什么都是拒绝?任女士你又不是不认识,再说了,这种宴会多去几次对你没有坏处。你也该学习一下怎么和人交流了,别总是埋头在你那个破实验室,做那种没出息的研究。”

    任黎初说得振振有词,反而让陆沅兮觉得好笑。任黎初凭什么认为,只有她做的事是“有用”的,而自己就是“无用”呢?

    “我不认为我在做没用的事,我已经和任阿姨见过面,更没理由去这里。”

    陆沅兮冷声拒绝,只是,三天之后,她还是不得不站在酒店门口,跟在任黎初身后,陪她参加这场宴会。

    陆沅兮始终沉着一张脸,在任黎初身后一言不发,听她把自己介绍给那些陌生人。他们多数都是和任家有过合作的公司负责人,充满了商人的圆滑市侩。

    酒会的氛围,包括那些人的攀谈,无不透着上辈子熟悉的感觉。让陆沅兮厌恶,作呕,想要离开。

    她找了借口去洗手间,用冰凉的水冲着脸,这才觉得没那么难受。陆沅兮从洗手间后门绕过去,在阳台那边透透气,直到觉得时候差不多了,才折返回去。

    隔着一段距离,陆沅兮看到任黎初和任漪站在角落说话。她并不是有意去听两个人的对话,只是任黎初说话声音不小,加之两个人周围比较安静,也就使得她把对话内容听了个清楚。

    “你这么擅自决定,已经和小兮打好招呼了?我看她似乎有自己的想法,没打算来任氏工作。”

    “她的想法算什么啊,都是些白日梦罢了。她研究那什么新能源芯片根本没用,到时候还不是要回来找我。这几年就让她玩玩,等她毕业之后就安排她到任氏来帮我就好。”

    陆沅兮听着任黎初的自说自话,虽然心里早就知道她是什么人,可亲眼看到她无所谓的态度,听她随意安排自己的人生,陆沅兮还是觉得可笑。

    上辈子的自己,就是在任黎初这样轻描淡写的话语中,被剥夺了一切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