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
m8n3小说网 > 修真小说 > 无双七绝 > 第170章
    丁凡韵道:“我是受宁勿缺宁少侠之托来看你的。”

    方雨美丽的睫毛一颤,道:“他……他人在什么地方?他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关切之情溢于言表。

    丁凡韵道:“他很好,我见到他的时候是在鄱阳湖畔,他说有机会一定会来看你的。”

    方雨有些疑惑地道:“你与他是……”

    丁凡韵道:“朋友,很好的朋友。”说到这儿,她还是忍不住脸红了。

    方雨感觉到了什么,心中便有了一些异样的滋味。

    她心道:“看样子,她与宁大哥一定很好了。”

    不由有些酸楚,但她本是心胸开阔之人,很快便又释然了,她看出眼前这位容貌不是特别出众,却又有一种别样韵味的女孩是一位很不错的女孩,倒有些替宁勿缺高兴了。

    方雨道:“既然是宁……宁少侠的朋友、便多在这儿住几天吧。”她叹了一口气,幽幽地道:“风雨楼突然变得格外空阔了,我总觉得自己有一种身处荒野之中的感觉。”

    这正是丁凡韵所希望听到的话,于是赶紧答应了。

    很快方雨便喜欢上了这温柔、善良而且善解人意的丁凡韵了。她带着丁凡韵走遍了风雨楼,风雨楼风景依旧,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萧条万分。丁凡韵暗暗留意,却未看到有什么古怪之处,当她走过一处长廊时,看到长廊中间的一个凉亭里有一个老人在对着一局棋苦思冥想。

    她不由心道:“这老人是谁?”

    却见方雨已迎了上去,道:“二师叔,今天是左手赢了还是右手赢了?”

    那老人原来是二师叔,不过她的师叔看起来显得比她师父房画鸥要苍老得多。

    二师叔看了看方雨,咧嘴笑道:“雨儿,是来陪二师叔下棋的吗?”

    方雨替她二师叔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头发,像哄小孩般地道:“雨儿怎么下都赢不了二师叔,只好不敢下了。”

    她二师叔有些失望地撇撇嘴,看了丁凡韵一眼,又乐了,道:“这位姑娘是谁?”

    丁凡韵忙道:“晚辈丁凡韵。”

    二师叔道:“你会下棋吗?”

    丁凡韵摇头道: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二师叔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道:“能陪我下棋的人越来越少了,这些人都跑到哪儿去了呢?”边说又边在棋盘上摆兵布阵了。

    方雨悄悄地拉了拉丁凡韵的衣角,丁凡韵明白她的意思,便与她一起悄悄退出凉亭,任其一个人在那里双手互搏。

    走出一段距离后,丁凡韵轻声问道:“你二师权怎么好像有点……有点与众不同?”

    她思虑再三,才用上“与众不同”这个比较隐晦的字眼。

    方雨叹息道:“听我师父说,我二师叔本亦是卓绝不凡,才智过人的。哎,怕是天妒英才吧,在十几年前,我二师叔突然大病一场,后来病虽然好了,人却变得有些不甚清醒了,整天就知道独自一人下棋。”

    她从路边拔了一根草茎叼进嘴里,一咬,苦苦的:“也许这也不是坏事,如此一来,他便不用操心什么了,如果他清醒如昔的话,知道风雨楼已成如此颓落局面,岂不是伤心至极?

    我倒是有些羡慕他了。”

    丁凡韵同情地望着方雨,她知道此时方雨肩上的担子要多重有多重--这是她柔弱的双肩所能承受的吗?

    ※※※

    与往常一样,晚饭过后,方雨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师父的灵堂。在她师父的灵堂中,除了房画鸥的灵位外。还有叶红楼、向长安、简青门的灵位。

    每天走进灵堂的这一刻,是方雨最痛心的一刻。

    她默默地将每个灵位前的油灯都添了一点油,然后在各自的香筒中插上三炷香,最后在一只炉鼎中燃起香纸,她便跪在蒲团上,间或向鼎内添上几张香纸。

    忽然,身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方雨有些惊讶,因为风雨楼的人从不在她走入灵堂中的时候进来打扰她。

    方雨回过身来,不由一愣,因为进来主人竟是她二师叔!

    二师叔在方雨师父等人死后,从未进过灵堂拜祭,方雨心知自己这个二师叔的心智不如常人,所以也没在意。

    见是二师叔,方雨有些欣喜,因为这说明二师叔多多少少还是明些事理的。

    她赶紧道:“二师叔,你来了?”说着便站起身来,准备去替二师叔点上香火,让他拜祭他的师兄。

    当她拿起一炷香火的时候,忽听得身后二师叔道:“雨儿,你不用张罗了。”

    方雨一惊:怎么今天二师叔的语气与平日大大的不同了?

    她猛地一转身,望着二师叔,道:“二师叔,我师父是你的师兄,你还是……”却听得二师叔断然道:“我没有这样的师兄!他死了我只会拍手称快,让我来祭他?哼!”

    方雨惊骇欲绝,她极度吃惊地望着自己的二师叔,发现二师叔一脸的愤恨,再也没有了平时的懵懵痴态!

    方雨没有想到二师叔会如此说师父,立觉眼前一黑,强自站定,泪却已如泉涌,只觉巨大的委屈一下子吞噬了自己的灵魂。她颤声道:“二师叔,你……你怎么能这么说师父?

    一定是疯了!”“疯了?哈哈哈,不错!我已疯了十几年,今天,我终于可以不疯了,可以像一个真正的人那样活着!”二师叔显得极其激动,脸上表情显得既兴奋又痛苦,还有无边的仇恨!

    方雨心中悲凉至极,她在心中哀呼:“二师叔,你怎么会成为这等模样?与其如此,我倒宁可要一个不明事理,只知成天独自下棋的师叔!”

    二师叔走近方雨身边,沉声道:“雨儿,你是个好孩子,房画鸥这狗贼根本不配做你的师父!”

    方雨心中如同被利刃狠狠扎了一刀般生生地痛着,她无力地道:“不许这样说我师父!

    师叔,我不明白……不明白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?雨儿已够伤心了,难道现在连师叔你也要来让我更伤心?”

    二师叔身子不由一震,一下子老泪纵横!他喃喃地道:“是师叔不好,师叔太自私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目光落在了房画鸥的灵位上,神色一变,咬牙切齿地道:“房画鸥,你是世间最会欺世盗名之辈!你骗了你的弟子,骗了整个武林,你没想到最后机关算尽,还是遭到了报应吧?哈哈哈,报应啊!”

    他又哭又笑,几近疯狂!

    方雨身子犹如秋日寒蝉,她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,只觉一切都如身处恶梦中一般!

    二师叔有点心痛地望着方雨,道:“雨儿,虽然我知道让你知道你师父的真面目,对你有很大的打击,可是……可是你不能永远都被他欺骗!”

    方雨泣声道:“不,我不听!你全是在骗人,我不会相信你的!”

    二师叔叹息了一声,道:“你看我现在像是一个疯子吗?我是被你师父逼得不得不做了十几年的疯子!有谁愿意装疯卖傻,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活上十几年?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变得很嘶哑,显然是在忍受着极度喷恨之煎熬!

    他继续道:“可我别无选择!如果不如此做,只怕早已如你三师叔左扁舟那样被你师父害死了。”

    方雨道:“三师叔是九幽宫的人害死的,这已是天下皆知,你怎能将此事推在我师父身上?”

    她几乎是喊着把这些话说完的。

    “这是你师父惯用的伎俩:借刀杀人!他故意拦阻你三师叔与你四师姑的婚事,你三师叔性子一向很烈又有些偏激,当时年轻气盛,便在江湖中做下了几件过激之事,你师父便以匡正门风之名义废去了你三师叔的一双眼睛!从此,你三师叔在江湖中的名声越来越差,其实这全是你师父在暗中做的手脚,而他把洪远镖局被劫一案栽在你三师叔身上之后,更是把他推进了万劫不复之境!”

    方雨拼命地摇头:“这不可能!这不可能!”

    二师叔道:“可这是事实!你知道当年三十万两黄金是谁托的镖吗?就是你师父!他既是托镖之人,又是劫镖之人,所以镖局被劫之后,却没有失主出现!”

    他伸手在怀中掏出一张发黄的纸来,递向方雨,道:“这便是当年那三十万两黄金托押之契纸,你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找到它的吗?就是在你师父的书房里!”

    “他托镖之后,之所以没有立即毁去此契纸,是因为他担心万一劫镖不成功,便可以凭此契纸合法地要回自己托押的三十万两黄金!他把它粘在一本书中,我却用另外一本与此一模一样的书将它换了过来,使你师父在后来找此契纸时怀疑自己是记错了。因为整件劫局案做得天衣无缝,所以对这不翼而飞的契纸他也没有太在意。”

    方雨对洪远镖局被劫案背后所牵涉的东西是知道一个大概的,尤其她知道封楚楚一家人也是在这一劫案中丧生,所以,她更不能相信二师叔的话!

    二师叔接着道:“天下群豪聚会风雨楼时,恨天逼问南北二十六镖局总镖头萧全,而突然被杀,你知道是谁所为吗?就是你平日经常遇见的在马房中的又聋又哑的马夫!他其实是你师父的一名得力干将,名为苦木!”

    方雨的信心终于开始有些动摇了。因为萧全突然被一柄来自地下的剑所杀,那么杀人者一定熟知风雨楼的情况--那条地下坑道,连她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如果一切是真的,那将是多么可怕!

    其实,一个方雨眼中十几年来一直是浑浑噩噩的半痴半呆之人,突然如此条理清晰地对她说了这么多话,这事本身就已是让人难以接受了!

    不错,正如二师叔所说的,一个人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地装十几年的傻,但是方雨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一点是自己师父造成的!

    却听得二师叔道:“当年我生病时,你三师叔被逐出了风雨楼。你师父为我找来了郎中,没想到病越治越严重,我便开始怀疑有些不对劲了。有一天我半夜醒来,身边一个人也没有,我口渴得厉害,便强支着身体去伙房找水喝。